仅确定选题就用了两个多月——“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联名提案诞生记

　　

　　“从讨论中的‘灵光乍现’，到第13稿最终完成，难忘瞬间历历在目！”1月7日晚，“两会国际消费中心提案”微信群，见证凝聚所有人心血的成果从文稿变为提案，所有委员都由衷感慨。这件名为“营造具有全球吸引力的消费环境助推上海国际消费中心城市高质量发展”的提案，已在1月8日零时提交。

　　叙谈中现思想火花

　　提案缘起一群委员们自发组成的参政议政叙谈会。

　　2019年6月，上海市政协组织部分市政协委员赴位于北戴河的全国政协培训基地参加学习培训。为期7天的学习很快结束，但加强学习的理念深植于委员心中。同期参加此次培训的沈开艳、廖瑛、黄春华、胡江波、王洁、黄少星、周祥等都在浦东新区居住的委员加入“委员在浦东”微信群，在线上继续开展理论学习、分享心得体会。

　　近年来，市、区政协联合，统一打造“协商于民”政协委员工作站，推动三级政协委员有序参与基层协商，促进政协协商有效服务基层治理。“委员在浦东”微信群内的委员们在市政协和浦东新区政协组织下，积极参与“协商于民”政协委员工作站品牌打造，有了更多履职交集。大家一致同意，线上交流依旧的同时，让线下交流常态化。由此，委员们自发组成参政议政叙谈会，谈理论学习体会，也发挥每位委员在本行业内的专业优势，围绕如何正确把握经济发展态势等议题展开讨论，共同提高履职本领。

　　“一起努力形成一篇建言成果，比如，一件高质量的联名提案？”2021年5月的一次讨论中，黄春华委员向大家征询。“完全赞同！”委员们积极响应。大家有一种感觉：其中此前讨论的很多话题都可以凝聚成建言成果，然而，真要动手干活，非得找到一个“过得硬”的选题才行。“‘联名提案’的高质量，首先就体现在选题准。咱们这次的选题，必须紧紧围绕全市中心任务特别是事关长远发展的全局性、战略性问题，选取党政所需、群众所盼、自身所长的切入点履职建言，实现提案与中心工作同频共振。”黄春华说。

　　找选题，或者说“等到”一个合适的选题，用了两个多月。

　　2021年7月19日，商务部召开培育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工作推进会，宣布，经国务院批准，在上海市、北京市、广州市、天津市、重庆市，率先开展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上海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动员大会2021年7月31日举行。

　　“不妨聚焦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形成联名提案？群内委员既有企业家，也有知名经济学家，大家也都是消费者。这是一个合适所有人贡献智慧的选题！”8月初，委员们在微信群内一起通过选题动议。

　　随即，在此后的线上讨论和线下叙谈中，委员们的关注点迅速集中到“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上来，学习文件资料、分享在全球城市的消费体验、用“啄木鸟”般的精神查找不足，前期准备，大家全情投入，不亦乐乎。

　　是时候用一场开题会来正式启动提案形成进程了。

　　开题会找“提案眼”

　　“可能还得15分钟，实在抱歉！”17时15分，市商务委副主任刘敏第三次报上实时位置，向等她的委员们致歉。

　　座谈会已经开了2个多小时了。还等吗？要不下次再听？“东道主”沈开艳委员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委员们的回应很坚定：“提案前和职能部门负责人当面交流，十分重要。为了提案，等。”没有一位委员离场。

　　17时25分，刘敏赶到会场：“大家本就是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感受者、评价者，今天成为此项建设工作的思考者、助力者。能在委员们写提案过程中和大家当面交流，对我也是难得的机会。再忙，今天也要赶过来。”

　　会议随即又开了40分钟。

　　这是2021年11月23日在上海社科院召开的联名提案酝酿座谈会，正是“委员在浦东”微信群确定的助力上海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主题联名提案的开题会。

　　2021年10月，上海推出规划方案，将重点聚焦于集聚全球消费资源、提质扩容服务消费、引领全球消费潮流、建设全球影响力商圈、营造优质消费环境、完善政策制度体系和加强区域协同产业联动等七个方面，加快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委员们学习方案，感到需要在提案形成前与市商务委方面开展一次知情调研。

　　沈开艳委员是上海社科院经济研究所所长，此前已带领研究团队开展关于这一议题的课题调研，且与市商务委保持密切联系。她欣然接下承办提案酝酿座谈会的任务。经过细致筹备，并与市商务委沟通一致，座谈会如约召开。

　　来到座谈会的委员队伍“扩容”了——有“委员在浦东”群友们，有来自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的韩汉君委员，市政协提案委常务副主任黄鸣和王俊、洪亮等委员也应邀到会，同时，此前就关注这一提案议题的提案委分党组成员、副主任瞿秋平，虽因公务出差无法到会，也委托委员们带来他的想法。

　　“听闻委员们要做有关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的联名提案，提案委立即决定加强保障支撑。在征询各方意见后，提案委的黄鸣、瞿秋平、王俊、洪亮等委员欣然加入这一团队，再加上此前已就此有深入研究的韩汉君委员，联名提案的团队更完整、更有力。这是提高提案服务专业化、精细化、精准化水平的探索。”市政协提案委办公室干部邵维妮介绍说。

　　市商务委相关负责人解读了上海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实施方案主要内容，特别是28项重点任务当前推进进度。刘敏则介绍了职能部门在推进工作中的考虑，力争到“十四五”后期，上海将基本建成具有竞争力、美誉度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具体怎么干？竖起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地标，优化消费环境，让商业和文旅体育更加紧密结合，等等。老公园要改造成艺术公园、打造别具一格的城市阳台，刘敏还简要列举了一些即将落地的项目，令委员们更加憧憬。

　　在免税经济方面多下功夫，除了“买买买”还要关注高水平文化消费供给，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更注重保护企业创新能力……委员们先后发言，从政策保障到关注“元宇宙”等新趋势、新技术、新业态。

　　“今天座谈会是良好的开端。在提案提出环节上加强协商，帮助提案者知情明政，统筹提案选题。”黄鸣希望委员和职能部门一起找准“提案眼”——找到可由政协委员通过提案提出并通过提案办理协商请来各部门协同解决的瓶颈难点。

　　确是良好开端，然而找准“提案眼”依然任重道远。

　　八个字，豁然开朗

　　2021年12月29日，市政协会议室，这件联名提案迎来从广泛讨论到收束定型的转折点。摒弃面面俱到，力求靶向精准。这场座谈会，肩负重要使命。

　　一个多月前的社科院开题会后，沈开艳带领研究所科研团队与市商务委持续沟通，连续作战，历经9次改稿，一周内便拿出三篇提案初稿，分别论及提升国际化水平、改善消费软环境、促进长三角城市群打破消费壁垒三个角度。三篇初稿，为之后的讨论奠定了深厚基础。

　　由此“三生万物”。

　　拉起联名提案讨论群是传统。三篇初稿已谈了许多内容，可讨论群内委员们的思考，更深更广。瞿秋平委员关注如何凸显上海特色，洪亮委员注意到消费法治环境仍需完善，黄春华委员希望强调加强退免税通道建设，黄少星委员还提到打造上海旅游一站式服务APP和建设长三角区域消费文化大秀场等多个构想。廖瑛委员接受市场监督局委托，几次去商场明察暗访，带来“服务尚不够细致热情”的直观体验。

　　“以三篇提案初稿为蓝本，在广纳委员智慧的同时，下足去粗取精、由表及里的功夫，深入透彻分析问题，提出务实管用的金点子，合为一篇高质量提案。”廖瑛的提议获得赞同。王俊委员自告奋勇，开始“合三为一”修改工作。

　　历经三年联名提案执笔磨炼，王俊委员从“提案菜鸟”变为“提案达人”，并曾在2021年10月20日召开的市政协提案工作经验交流座谈会上作交流发言。然而，这次任务更艰巨——三篇提案初稿各成体系，群内委员们的发言想法层出不穷。连熬几夜，整合委员们的思考，王俊于2021年12月9日提交整合后的第一稿。15页纸，几乎把大家提到的想法都融入其中。王俊发现了问题，笑称：“更像论文、报告，而不是提案。”怎么办？精简，甚至忍痛放弃。委员们给予全力支持：“没关系，联名提案取的是智慧最大公约数。有些想法可以另外撰写提案。”

　　一路修改、一路学习，更多想法在讨论群中闪现。“‘三生万物’很精彩，但，会期临近，此刻最需要的是凝聚共识，力促成果落地。”委员们相约集中讨论，便有了这次座谈会。

　　“市商务委关注成交量，但提案不能只盯这一点，要能把各部门串起来协同发力，找准提升上海消费能级的原动力。”会议开始，黄鸣开宗明义，黄春华、洪亮、瞿秋平、李宁、王俊、沈开艳等委员先后发言，不同角度提出想法。

　　“提案初稿已有了良好的基础，委员们的建言也很深刻。目前，需要明确的仍是‘提案眼’，找准了，就把所有想法拎起来了。”提案委专职副主任尹桂云给出建议：不妨从2021年12月25日召开的市委经济工作会议上李强书记提出的八个字入手，牵起整篇提案。

　　这八个字，正是“引领时尚、定义潮流”，而提案建议的主线呼之欲出：打造潮流时尚生态链，上海缺了什么，当如何完善。

　　豁然开朗。提案已到“临门一脚”时刻。

　　3小时连改7稿

　　完成“临门一脚”的任务，委员们郑重交付给沈开艳。2022年元旦假期，一天也没有休息，沈开艳投入最后的修改之中。历年联名提案，放弃元旦假期是执笔者的共同经历。

　　“生态链的打造主要在于消费环境的优化，而在营造具有全球吸引力的消费环境方面上海还存在不少短板。”哪些短板？提案完成稿列出了文化消费缺乏亮点、法治化营商环境有待延伸、商圈数字化转型缓慢、退免税经济发展落后等几点，由此一一提出建议。

　　1月4日晚，经过修改的提案稿提交讨论群中，“倡导多元消费，打造引领全球消费潮流新高地”“强化服务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国际化消费便利度和获得感”“加强退免税通道建设，完善国际消费政策和制度体系”等建议在文稿中提出，建议部分不只有理念创新，还有具体的实操落实举措建议，并注重考虑实施的条件和时机，增强建议的针对性、操作性、可行性。

　　“洪亮委员，关于营造良好的消费法治环境这部分建议，可否请您提供专业意见。”精益求精，沈开艳向名律师洪亮发出邀请。欣然领命，次日一早，洪亮便发来文本，供提案文稿吸纳。

　　尘埃基本落定，进入决战时刻。1月5日晚八时，沈开艳提交充实后的提案文本，讨论群内的委员们当起“啄木鸟”，逐字逐句对文本词句进行最后的斟酌，表述、语气、提法乃至标点，一起“找茬”，也是一起守护。

　　还有在形成过程中陆续加入联名提案团队的袁鹰、王建平、施顺华、尧金仁、章桃旭、张恂等委员，也为提案成稿提出建议、贡献智慧。

　　3小时内，连改7稿，当天23:00，群内终归平静。沈开艳长舒一口气：“严格程度，比博士生答辩还高。”

　　1月6日凌晨3点，王俊空下来细读提案文本，她随即对其中提出的“试点开展REITs（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项目，建设世界级标志性商圈”建议，提出商榷。6日一早，委员们又围绕这一点展开讨论，大家随即请教金融领域权威专家，获得“Reits目前不包括商业地产，但如果能够在提案中提出，却是一个很有力度的建议，完全可以提”的答复后，达成了共识。

　　1月7日，这件定名为“营造具有全球吸引力的消费环境助推上海国际消费中心城市高质量发展”的提案初稿放上市政协提案酝酿网，最初共有19位委员联名。

　　1月8日，这件前后历经13稿的提案正式提交，最终共有30位委员参与联名。

　　“讲奉献、抓源头、强基础、高站位，锤炼精品提案、品牌提案的追求，我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从“委员在浦东”叙谈的灵光乍现到提案提交，全程参与的沈开艳委员感慨道：“提案聚众智，察人所未察，言人所未言。办理协商、建议落实，将是更精彩的‘大戏’。”

原文链接：http://www.shszx.gov.cn/node2/node5368/node5380/node5395/u1ai10960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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