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职场女性素描 ——读《棘花》

　　读完简媛新作《棘花》，大脑深处久久回荡那句“一切都会过去”的独白。主人公杨素孤独、无助而强大的内心世界，随时有掉进深谷的危险，但她每次都奇迹般抓住了命运的转机。可以这样说，《棘花》是一部深度剖析、解构、回答新时代职场女性人生沉浮优秀作品。无论故事架构、人物刻画，还是主题提升，无一例外在“社会问题”题材长篇小说中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有女性意识但超越了女性主义本身，故事主要置放在都市里，但比一般的都市小说更有温度与宽度。这是近年来难得的职场小说，也是难得的都市题材小说。

　　作品由女主人公杨素收到一条陌生女人的短信开始，讲述了新时代女性的职场沉浮、身世背景和婚姻情感。杨素是某省城中医院肛肠科“一把刀”，她接到一项重要任务，为一个特别的人做手术。自此，她未知的身世和隐藏在婚姻下的阴霾逐一浮出——丈夫险遭牢狱之灾，女儿失踪，养母突然患上痴呆症，生母莫名失踪，医患关系紧张，丈夫逃离她去了西部，生父意外身亡，而她突然失明了——所有这些成为连接过去和现在、父辈和子辈、城市与农村的桥梁，将农村与城市的精神困惑交织陈列，将人性的善与恶展露无遗。作品成功塑造了杨素这样一位面临爱情危机、职场危机、原生家庭危机等多重压力下苦苦挣扎、期盼“雨后彩虹”的新女性形象。

　　从文本上说，小说叙事始于女性意识，但高于女性意识。女主人公杨素嫁给周亚宁后，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最初对爱情没有期待，但最后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与家庭，宽容、慈悲与深情超出一个职场女性能够承受的界限。她内心里无数次独白，“一切都会过去”，那是每一位内心强大的职场女性的绝望与悲鸣，以及期许。其实这也是每一位职场女性，包括作者自己的绝望与悲鸣，还有期许。由于黄小米的出现，爱情受到挑战，婚姻受到考验，作为男人的周亚宁可以选择逃避，但杨素只能默默面对这一切，承受这一切。某种程度上说，杨素是社会与婚姻家庭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她溃败了，新时代婚姻与家庭就没有退路了。

　　大起大落、错落有致、精巧细密、遥相呼应的故事架构是小说《棘花》的一个亮点。小说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一条故事线，或交叉，或延伸，或观望。一条条故事线看似随心所欲，实则精雕细琢，最后引出杨素的家庭背景、成长历程，以及人物间的各种关系，让整部小说的架构与设计浑然一体。故事最后的结局也设计得很好，主人公视力出现问题后，听力就更加敏锐了。“救救我！突然，杨素听到一个声音，她听出来了，是那些陪伴她的灵魂的声音。”一位职场女性，每天所做的事情差不多是三点一线，但总能给人一种“入世——出世——再入世”的错觉。是呵！生活本该简单、平常，但很多人却一不小心坠入深渊，想回头再简单一点就不能如愿了。

　　《棘花》是一部社会问题小说，在书写道德与情感的过程中，始终带着时代的温暖与善意，没有对黄小米、王荆花、周亚宁等做什么道德评判，只让每一个人物自己与时代和解、与他人和解，从而提升了同一题材类作品的思想深度、高度与维度。简媛是湖南省长沙市实力派青年作家，《棘花》是湖南省作协重点关注的文学作品。在《棘花》出版之前，译林出版社推出其长篇小说《空巢婚姻》，虽然该小说写的是婚姻状况，但其中反映的是诸多当下的现状，让更多空巢家庭中的人关注到这类问题，呼唤人们“回巢”。《棘花》也是以婚姻家庭为主题，但其所关注的现实生活与人物命运，再一次超出了婚姻与家庭的话题。

　　总的来说，《棘花》这部作品，在延续《空巢婚姻》这一社会问题主题的同时，扩展了女性意识的宽度，提升了社会问题的高度。作家简媛说，因为爱过，所以慈悲。这是作者与社会的和解，也是《棘花》这部作品传达给读者的回音。

　　（英布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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