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荔枝亦馋人 ——赏析齐白石笔下的荔枝

　　“夏蝉鸣，荔枝熟”。伴随悦耳的夏日蝉鸣，南国名果荔枝又熟了。荔枝鲜果固然惹人馋涎，而画家笔下的荔枝果实也别有韵味。

　　齐白石，中国近现代画坛极富传奇色彩的画家，擅画花鸟、虫鱼、蔬果、山水、人物，也画传统节令中的风物，融诗、书、画、印为一体，是二十世纪中国十大画家之一。他非常喜爱荔枝这种水果，认为荔枝是“果中之尊”“果中之王”。他一生画了许多荔枝题材的名作，如《荔枝图》《荔枝蜻蜓》《荔枝草虫》《荔枝》《多利多子》等。有趣的是，他画的荔枝十分逼真，红果绿叶、新鲜欲滴，以致有人甚至拿真荔枝来换他画的“假”荔枝，被人们传为佳话。

　　本文所附的齐白石《荔枝》图轴（见图）创作于20世纪20年代中期，其大小为157cm×36cm；《荔枝（扇面）》（见图）创作于1941年，其大小为18cm×51cm。从两幅画作的画面来看，荔枝的枝干，线条苍劲遒韧、富立体感；叶子先用淡墨沿着枝干点画，再以稍浓的墨线迅速勾筋叶，并配以藤黄点缀出荔枝树叶的明暗；果实则用鲜艳的红色点画，巧妙地把握好了色和水的度，使画面呈现的荔枝，色泽亮丽、新鲜嫩美，犹如带着露珠似的。

　　荔枝为我国南方特有的珍贵果树，早在公元前已人工栽培。北宋蔡襄《荔枝谱》中说：“汉初南粤王尉佗以之备方物，于是荔枝始通中国（此处‘中国’指‘中原’）”。唐代白居易的《荔枝图序》说它“实如丹，夏熟。”荔枝树四季常绿，其果色悦目，壳如红缯、膜似紫绡、肉若脂玉，素有“红颗珍珠”之称。荔枝鲜食多汁爽口、甘甜芳香，让人有“浆液甘酸如醴酪”之感，且“荔”谐音“利”，富含“吉利”“大利”“多利”等美好寓意，被民间视为吉祥之果。在齐白石的众多荔枝画作中，就有不少取名为“大利”“多利多子”“大利迭来”“吉利万千”等。

　　齐白石所画荔枝，笔精墨妙、形神兼备。他还擅长在画上题诗，诗画交融，既丰富了画面，又平添了荔枝文化内涵。如齐白石在《荔枝》图轴上题诗曰：“论园买夏鹤头丹，风味虽殊痂嗜难。人世几逢开口笑，尘埃一骑到长安。”他在诗中将荔枝与丹顶鹤头顶的一抹红色相媲美，高度赞美了美丽又美味的荔枝。

　　齐白石曾说：“我绝不画我没有见过的东西。”的确，他之所以能画出如此鲜活的荔枝，就得益于其对荔枝的仔细观察。他曾三次游历至广西钦州，都赶上当地荔枝成熟季。在钦州对荔枝的所见所闻，成了他创作荔枝画作的源头活水，恰如其在自述中所言：“回到钦州，正值荔枝上市，沿路我看了田里的荔枝树，结着累累的荔枝，倒也非常好看，从此我把荔枝也入了我的画了。”荔枝令齐白石一生魂牵梦萦，也使其终生不断绘画荔枝作品，更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荔枝名作。

　　（缪士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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