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兔年说玉兔

　　

　　十二生肖中，玉兔外形俊美，且有温顺平和与超凡脱俗的秉性，是人们心中寓意长寿的瑞兽。

　　在汉代画像砖中，西王母身边常常有一些负责捣制不死药的兔子。它们或跪或站，一手扶药臼，一手握药杵，忙着捣药。而西王母与不死药的联系，早在《山海经》里就有体现。西王母与玉兔的出现，往往代表着人们长生不死的愿望。晋代葛洪《抱朴子》曰：“虎及鹿兔，皆寿千岁，寿满五百岁者，其毛色白。”晋代傅玄《拟天问》中也说：“月中何有？白兔捣药。”可见，白兔寓意长寿，由来已久。

　　北京中医药大学博物馆收藏了一面唐代“月宫图文铜镜”，直径13cm、厚0.9cm。此镜为菱花形，镜面上就是传说中玉兔捣药的故事。镜面中央为枝繁叶茂的桂树，树干中部隆起为镜钮，一侧为嫦娥振袖起舞，另一侧为玉兔捣药，下面还有蟾蜍作跳跃状。

　　

　　东汉西王母玉兔捣药画像砖。

　　古人常用“兔”来命名一些事物。《西京杂记》载：“梁孝王好营宫室苑囿之乐，作曜华之宫，筑兔园。”唐太宗第七子、蒋王李恽的属僚杜嗣先，搜集古今事迹、典故，辑书名为《兔园册》。唐高祖废除调兵所用的竹使符，改用银兔符，就是认为兔子是符瑞的原因。

　　古人这样喜欢兔子，所以咏兔诗词自是不胜枚举：“攒柯半玉蟾，裛叶彰金兔”（刘孝绰《林下映月》）；“东海出明月，清明照毫发。朱弦初罢弹，金兔正奇绝。三五与二八，此时光满时。颇奈虾蟆儿，吞我芳桂枝”（卢仝《月蚀》）；“知此夕，一派瑶峰玉宇，朦胧半函银兔”（王夫之《摸鱼儿·江天暮雪》）……《宋史·乐志》中还记载当时有以《玉兔》命名的祥瑞乐曲：“欲依月律，撰《神龟》《甘露》《紫芝》《嘉禾》《玉兔》五瑞各一曲，每朝会登歌首奏之。”

　　“兔儿爷”是北京民间的“老瑞儿”。明代纪坤在《花王阁剩稿》中说：“京中秋节多以泥抟兔形，衣冠踞坐如人状，儿女祀而拜之。”据说，那时候北京城里爆发了一场瘟疫，很多人染病，月宫仙子嫦娥便派玉兔来到人间救治。一开始，玉兔变成妙龄女子，她轻叩一户人家的大门，跟开门的老人说自己是天上的玉兔，专门来治瘟疫的。可是，老人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你这一身白色衣服太不吉利了，你走吧。于是，玉兔只好去换了一身衣服。为了诊病方便，玉兔便借穿百姓的各色衣服，以不同的形象出现在不同的人面前，足迹遍布整个北京城。因为玉兔的救治，北京城很快就恢复了平安祥和。瘟疫过后，人们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便用面团、黄土抟各种大小和颜色的兔儿祭拜，这便是后来风行京城的“兔儿爷”。《燕京岁时记》也载：“每届中秋，市人之巧者，用黄土抟成蟾兔之像以出售，谓之兔儿爷。”老一辈的北京人对“兔儿爷”是极为恭敬的，每逢中秋节，都要去繁华街道两旁的“兔儿爷”摊点“请兔儿爷”。这“兔儿爷”兔首人身，头戴金盔，身披大将军战袍，左手托臼，右手执杵，威风八面，或坐于山石之上，或骑在猛虎背上，彰显着民间艺人的大胆想象。

　　今年是癸卯年，“卯”这个字也很有意思。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常常能听到“卯兔”的叫法。用“卯”来与“兔”相对应，说明古人认为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特定的联系。“卯”的甲骨文字形，很像是门被打开的样子。《说文解字》认为“卯”“象开门之形”，并指出“二月为天门”“卯，冒也。二月万物冒地而出”。在此基础上，清代著名文字训诂学家段玉裁解释为“卯为春门，万物已出”，还引用《律历志》进一步阐发说，“卯之为言茂也。言万物茂也”。就四季而言，“卯”意味着春意浓浓；就一天而言，“卯”在时间上指早上五点到七点左右，代表着破晓的黎明。可见，“卯”的甲骨文字形传递的就是开门纳福的寓意，象征着万物从冬季的沉睡中复苏。

　　浸透了华夏基因的癸卯兔，不管从哪里说起，都承载了民间美好的愿望。这个独特的生肖兔和着一个个红红火火的中国结、一幅幅喜气洋洋的红春联，构成了饶有趣味的特色中国年。

　　（丁兆如）

原文链接：http://www.sczx.gov.cn/content-22e4b4fbce854a6e9a877cc6b7803b42-2c93ea8285cd7e2b01860ff4810e00ea.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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