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有“爱” 待万物以悲悯——读《生活是可爱的》

　　

　　

　　

　　书名：《生活是可爱的》

　　作者：季羡林

　　出版时间：2020年5月

　　

　　“当我们欣赏北宋范中立的《溪山行旅图》的时候，我们首先被画面博大、雄浑而宁静的气势所感动。险峨耸翠，万木葱茏，其间悬瀑一线自天而降，穿云走雾，到山脚汇为潺湲流泉，粼粼其辉。仁者乐其山，智者乐其水，这是天开画图，略无人间斧凿之迹。我以此画比拟季羡林先生的著述，可谓联其类而通其感，几乎有着同样的体味。”正如著名学者、书画家范曾先生所言，我们不妨将季羡林先生的学术著作视作那磅礴的大山，“那林林总总的著述，令人望而兴叹，直如我们登山之时尽管觉得山势峻美……即使最枯索的学术或翻译著作，先生行笔也极其考究，简赅而确切，优美而动人”。

　　季羡林是一位博雅的仁者，“其气深矣，其养邃矣”。于是，产生了使“心灵中所贮藏的人性的温暖得以释放”和使“诗人般的情态自由找到归宿”的季羡林散文。在果麦文化出品的《生活是可爱的》散文集中，季羡林是一位至情的智者，“其意永矣，其情挚矣”。

　　寓情于物，借景抒情。在《赋得永久的悔·自序》中，季羡林说：“我追求的风格是：淳朴恬澹，本色天然，外表平易，秀色内涵。”他的散文颇有“清泉流泻，春风骀荡”（孙琴安《名家散文新读》）的韵味，有节奏性，有韵律感，似谱乐曲，往复回还。他还曾说过，“文学家除了要说真话，还必须有文采和深邃的思想”。大概也因此，季羡林的散文没有浓艳的装饰，没有刻意的雕琢，却有动人的细节和扣人心弦的激情，充满着人性的温情。《生活是可爱的》辑选了包括《清塘荷韵》《幽径悲剧》《永久的悔》《月是故乡明》《苍老的枸杞树》《夜来香开花的时候》《寻梦》等32篇散文。这些文章有的被编入人教版语文教科书、上海九年义务制教育教材、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有的入选各省市中高招及各类考试课外阅读赏析篇目。它们无论是叙事、写人、记景，都写得情感真挚，或赋花草猫狗以灵性，或寄天地以悲悯，或追述母爱，或抒发一以贯之的爱国情怀，皆“于朴实中见真情，平淡里蕴深刻，自然里见功夫，超越了平庸、柔弱、琐屑枯燥的散文流弊”（蓝鲜凤《季羡林散文论》）。

　　“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王国维《人间词话》）季羡林“像写诗那样来写散文”“像谱写交响乐那样来写散文”，在他心目中，“对待大自然的态度，大而言之，是关乎人类生存的问题；小而言之，对个人来说，常常表现为一种品格，一种感情，一种情操”。如《幽径悲剧》描写被砍掉的古藤，通过古藤的哭泣与控诉，让人们思索如何制止人类对大自然的野蛮破坏。他热爱自然，对山水树木花草寄寓深情，对动物也情有独钟。你若有爱，生活哪里都是可爱的。从荷花、马缨花、海棠花、石榴花、二月兰及至与枸杞树、古藤萝的“草木缘”，从老猫、咪咪、喜鹊窝、一条老狗到三个小女孩、我的女房东以及母与子的“人间情”，季羡林的散文在“诗化”人与自然的同时，把感情与思想天衣无缝地渗于其中。

　　有“情”有“爱”，待万物以悲悯。“我认为，散文应该以抒情之主，叙事也必须含有抒情的成分。”季羡林先生对散文有执著的审美追求，他说，“我觉得在各种文学体裁中，散文最能得心应手，灵活圆通……散文的精髓在于‘真情’二字。这二字也可以分开来讲：真就是真实，不能像小说那样生编硬造；情，就是要有抒情的成分”。不论是《黄昏》《寂寞》《回忆》《寻梦》，还是《时间》《晨趣》《雾》和《忘》等，意象犹如山中小溪，涓涓地流淌。为了使文章更具韵味，他往往在描写中添加丰富的想象和耐人寻味的意境。“自从几个勇敢的叶片跃出水面以后，许多叶片接踵而至……”“这些红艳耀目的荷花，高高地凌驾于莲叶之上，迎风弄姿，似乎在睥睨一切。”《清塘荷韵》中，季羡林先生又以拟人的手法，完成了意象的巧妙构筑。“有着非常精致的、经典的、东方传统哲人的思维方式和西方从古典到近代大哲的睿智以及他对宇宙本体时时发出咄咄追问，而对人生百态处处表现广大悲怀”，范曾在《彼美一人——谈季羡林先生散文》这样评价。

　　季羡林说：“我最不赞成刻意雕琢，生造一些极为别扭，极不自然的语句，顾影自怜，自以为美。”在散文集《生活是可爱的》中，他谈草木缘、人间情，《海棠花》写他在哥廷根看到海棠花，就使他想到在祖国看到的海棠花，这灿烂盛行的海棠花引起了他思乡思国的感情；《赋得永久的悔》写他在母亲离世后，因没能孝顺母亲的遗恨和自己内心无法言语的悲伤；《老猫》则表现了他对大自然的热爱，对花草树木、小动物的怜爱……夜读《生活是可爱的》，像一位朋友与朋友的交流，朴实、自然。

　　（刘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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